“小军最近生活怎么样呀?”“抚养费能给到位吗?”5月初,肇庆德庆法院法官谢滢来到小军家中回访探望,了解到他已经顺利拿到第一期抚养费,阴云笼罩的家庭也逐渐光亮起来。
走近“星星的孩子”
今年3月底,德庆法院播植法庭庭长谢滢收到一起抚养费纠纷案,诉状上“孤独症”“母亲失踪”“父亲去世”等字眼刺痛了谢滢的心。
如今15岁的小军,自小患有孤独症,3岁时妈妈离家出走,读完小学后因病休学至今,还要长期接受心理辅导。后来爸爸和爷爷也相继去世,便一直由其二叔抚养。
小军如今的生活情况如何?他妈妈究竟去哪里了?小军是希望跟着妈妈生活还是只要求妈妈支付抚养费?
为了更好地了解小军,从他真正的需求出发帮他解决问题,谢滢决定走近这位“星星的孩子”。
走进小军的家,逼仄的红砖房里,一个小小的身子蜷在红色胶凳上。
“你是小军吗?”谢滢尝试着接触小军。但眼前这位紧紧抓着衣角的小男孩嘴唇嗫嚅着不说话,悻悻低着头,显得有些慌张。
因为精神状态的原因,小军读完小学后便休学,日常还需要接受心理辅导。显然,眼前的场景比谢滢预料中还要更糟糕。
“去年我车祸受伤,花了很多钱治疗,现在基本不能工作了,也没什么收入,不然也不会想着帮他找回妈妈。”小军的二叔佝偻着腰,忧心忡忡地说。
二叔又补充道:“我无妻无儿,照顾小军我是非常乐意的,只是我如今这样的情况,希望她妈妈能出一点抚养费。”
寻找“消失的她”
目睹小军的困境后,谢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,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帮他找到妈妈,一来是解决抚养费问题,二来希望他妈妈可以更多地关心小军,走进小军的内心,帮助他恢复健康。
但小军妈妈离家出走十几年了,办案人员多次到她的户籍地送达都扑了空,尽管后来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也长期无人接听,如何寻找“消失的她”呢?
谢滢联系到小军妈妈户籍地的村委,多方打听才了解到了她的住址。
“你们不用再敲了,她又住院了。”小军妈妈的邻居告诉谢滢。“您认识她?您知道怎么联系上她吗?”谢滢立刻通过邻居找到了与小军妈妈相熟的村民,又通过村民联系上小军妈妈。
终于见到小军妈妈那天,谢滢激动的心情又凉了一半。小军妈妈苍白的脸色、瘦弱的身躯,看着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很多。
经过了解才知道,小军妈妈身患疾病,劳动能力较弱,离家后一直没有再婚,独自一人生活。听到小军起诉她要求支付抚养费,便着急紧张地哭了起来:“是我对不起他,但我自己这个样子,怎么养他?”
后来,又经过几次电话沟通,小军妈妈都表现出害怕、愧疚和无奈,觉得自己确实没有能力支付小军一方提出的每月1500元的抚养费。
“你一直逃避,不见面、不沟通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,你先见见孩子好不好?看看他的生活,多了解和关心他一下。”开庭前一天,谢滢不放心地再次拨通电话,“明天一定要来,否则案件一判下来,你们的母子关系就更难挽回了。”
开庭调解化“心结”
很庆幸,庭审当天,小军妈妈如期来到了法庭。
母子碰面的那一刻,两人都显得非常生疏,但小军妈妈看到蜷缩在一旁的小军,眼角泛起了泪光。
不同于其他案件剑拔弩张的气氛,庭审现场异常平静,小军全程微低着头,双手扯着衣角,眼神时不时瞟向妈妈又迅速移开。
庭上,谢滢还是想通过调解,让不是太熟络的一家人可以好好谈谈,让小军母子可以叙叙感情。
母亲对于小军而言还是很陌生,重新见到儿子的妈妈带着亏欠默默流泪,这十二年后的重逢,虽然他们未能完全敞开心扉,但妈妈怎么会不牵挂自己的孩子呢。“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小军的照顾,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补偿小军。”小军妈妈诚恳地对二叔说。
“你的情况法官也跟我说了,1500元对你来说也确实困难,咱们再商量商量吧。”因为有法官前期的沟通作为基础,二叔也作出了让步。
小军妈妈听后掩面落泪,最终双方达成协议,小军妈妈每月支付500元抚养费给小军,直至其年满十八周岁止。
虽然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,但谢滢还是不放心,又向小军妈妈交代道:“小军现在的情况很需要母亲的关心和照顾,希望你以后多去探望小军,将这十二年的母爱的缺失慢慢补回来。”
“二叔,虽然你现在是小军的指定监护人,但为了小军的心理健康,你也要配合她母亲行使探视权。”谢滢又向小军二叔叮嘱道。
案件审结已经快两个月了,每当卸下工作的忙碌,谢滢还是会不禁想起小军,于是有了开头的场景。
“感谢法官帮助我们,我会按时支付抚养费,也会调整好心态,更好地关爱小军。”时不时地,谢滢也会打电话给小军妈妈,敦促她履行抚养义务。
该案的成功办理,是德庆法院贯彻家事审判新理念,维护特殊群体权益的一个缩影。近年来,德庆法院不断健全判后跟踪回访机制,2023年至今共用心、用情、用力化解家事纠纷294起,开展判后跟踪、回访和教育工作80人次,倾情谱写家事审判的“后半篇文章”,用行动延续司法温情,助力维护家庭和谐稳定。
主办:广东省法学会协办:南方新闻网